麟角设计人物 · 孙大勇|他设计的建筑会呼吸,他是仿生建筑的东方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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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 角 人 物
麟之角,振振公族 — 《诗经·周南》
作品为言,于行业中洞察深研并发声;
仁厚有德,正立价值观与公心力量;
置身中国语境,探索时代的生活哲学与美学境界。
他是行业里的明星建筑师
也是对生命有着深层思考的“哲学家”
一个创想者
一个探索者
一个回归者
他是孙大勇
孙大勇
“你大学睡觉吗?”
GRAFT面试官问孙大勇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
“别人的毕业作品集只有几页,你怎么这么厚一本?”
这一问话,勾勒出了一个建筑设计专业乖学生的勤奋样貌,但他不是。
当孙大勇回忆起自己不断搬资料回宿舍去看的场景,当他再度提及第一次面对密斯·范德罗、路易斯·康、奥斯卡·尼迈耶时的激动,除了 “饥饿感”,我们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这种年轻时面对心爱之物的热烈情愫,他在不断靠近、亲近的,是切切实实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事物。
大学本科毕业设计
这也是为什么,毕业之后孙大勇放弃了很多稳定留在大公司的机会,而选择了当时团队只有三个人的GRAFT——2005年左右北京为数不多的建筑设计类外企。
“我想爱,想吃,还想在这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如是说。
而那种在自己热爱领域自由驰骋的憧憬,让头脑运转如骏马般奔腾的状态,就是孙大勇想要的黄金时代。
GRAFT是他望向建筑的极为重要的一个窗口,五年时间里,他的“国际军团”里有德国、美国、意大利、澳大利亚、瑞士的面孔,并肩作战的是四、五十岁的前辈,十几、二十几岁的实习生。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文化与教育背景,有他们对于建筑设计的理解,孙大勇在其中不断打开自己、充实自己。
2008-迪拜酒店-Graft柏林工作期间参与项目
而公司将他外派到德国,更是让他对建筑有了更多的理解与认知。
“从柏林出发,到维也纳,看威尼斯双年展,去巴黎、慕尼黑,看蓝天组宝马中心、赫尔佐格安联体育场、奔驰博物馆,去斯图加特看保时捷博物馆,看住宅博览会当代建筑,最后回到柏林。”
“在柏林的生活尽管是短暂的,但是那段经历却在我的生命中划下了重重的一笔。”孙大勇说他对建筑很多初步的认识和理解,都是来源于那个时间里的所见、所闻和所想,“我认为建筑设计有时候不仅仅是依赖于脑中思考,身体的感知力也很重要,因为建筑是拥有物理属性的空间,不同于游戏或电影中的场景完全是虚拟的,建筑是非常具体的存在。建筑师的设计是调动大脑、身体和心灵的行为。所有旅行中积累的对不同的尺度、材料和空间的感受都很重要。这些在进行设计的过程中都会被调动起来作用于笔端,最后成为一种移情的创作体验。”
但是比这种感知更宝贵的,也许是在如此多文化、视角震荡起的波澜中,开始观望建筑的本源。
而本源,是一种文脉的传承与发展。
因此,看了很多令他内心无比激动的作品后,当思考到是否要申请德国学校继续深造的问题时,孙大勇的答案更是否定的。
“扪心自问,中国设计师,对我们自己的东西有多少了解?老外拿着一个老物件问你,你说不清它是钧窑还算是汝窑,你分不清它来自明代还是宋代……与其说出去学西化的方法,不如把自己的文化了解更透彻一些。”
“我就是个充电宝,和建筑紧紧联系在一起”。他逐渐深深地明白,他在充实的,不是建筑形体与设计思路的“电”,而是文化的“电”。
于是那一刻,他与建筑的联结,终归变成了与文化的联结。
从最开始在GRAFT打下手,到独立带大的项目,孙大勇提升很大,但慢慢地,他也遇到了瓶颈,这是很多设计师可能遇到过的“自我复制”阶段。“我觉得这不是唯一的设计方法,这个公司的方法、设计逻辑不是我自己的。”孙大勇开始产生的质疑让他觉得茫然。
“我想停掉工作。”他对老板说。
“你还有房贷要还,还有生活压力要面对,要不然在这里做兼职呢?”老板善意地提醒。
“我就是想把思维彻底换掉。”
抽丝剥茧,这种让他要重头来过的执拗源于对设计的理解:
“从小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房子是有生命的,它关乎一家人的冷暖和颜面。房子不仅仅是简单的砖石瓦块,房子是维系一家人生活关系的纽带;是延续和传承的生活态度和观念;是体现一家人精神面貌的象征;更是影响家庭未来的重要因素,否则我可能不会选择做建筑。
说起来这些应该是影响我选择做建筑的内因吧,尽管这些年,我的身体已经远离了家乡,但是,心好像还是深深地链接在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那个小村庄里。曾经总是羞于提起这些,好像是遗传了母亲的不自信,但是慢慢的我发现,童年那些深深的情感和真诚的记忆是我探索建筑设计的源动力,记得崔健说过一句话‘有人说我的音乐土,我就对他说——如果你说我土,那就对了!’,我想这是最深层次的理解自我和理解创作。
在我的每个作品中,我都希望能看到房子的主人打开门时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和满足,这也是对我的设计最好的鼓励和支持。”
这一系列的思考,不断冲击着这个在外人看来已经有所成就的设计师的头脑,也在不断踢垮他达到现有成就的阶梯。
他要回到学校,重新开始。
拿着自己一度得意的作品,来到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戎安老师看了看说:“你的审美有问题。”
天大的委屈!
在孙大勇看来,自己用来展示的PPT比所有同学都好看、精致,设计的作品也至少很洋气,凭什么说自己审美不好?
老师没有回答,只推荐给了他一本书——《设计结合自然》。
“从头读到尾,整个价值观完全变了。美当然对人有诱惑力,它会驱使你判断、选择。现有的价值观如果为了商业成功,得到甲方认可,没问题。但如果你的审美是尊重环境、减少浪费、关怀生命、关注人,那么在设计上多一点点对于商业利益的追求,都是对其他生命资源的浪费和剥夺,说是审美,其实是价值观,是立场。”
醍醐灌顶,在社会上经历了很多,带着问题回到学校,孙大勇其实早已经触碰到了问题答案的“倒影”,当他开始思考应该设计什么样的房子给父母住的时候,就是在从设计走向人;当他开始直面房屋对中国人如此重要这个事实的时候,便是在直面深层文化的表现,是对文化以及生命尊重的一种照见。
老师的棒喝以及这本书里的内容,让他的心落地了。
“毕业之后,我总结了一句话:立场决定判断,判断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归根结底立场最重要。”
这个立场,换句话说,可以理解为植根在生命里的初心,这个立场是“你为什么要做建筑,你为什么热爱建筑”这一问题永恒的警醒。
研究生毕业设计,他早已抛弃了对“炫目”的迷恋,略显学术和保守地,他选择的是学科前沿的仿生设计方向,20稿方案之后,《漂浮岛》终于呈现:湿地中的“人工岛屿”,以芦苇做建筑材料,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伤害。
“终于开窍了,终于明白了!”戎安教授特别开心,觉得真正有人懂他了。
漂浮岛
这件作品也不负众望,获得了2012届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研究生优秀毕业设计一等奖。分别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千里之行”和2012国际高校毕业设计作品展展览了两次。也正是在这件作品之后,孙大勇设计作品的生命,在一呼一吸间,凝聚起了力量。
从那时起到今天,孙大勇对于生态可持续建筑都从未停止探索。在这次采访中,孙大勇在麟角平台上首次公布了位于上海崇明岛田野中的“田野住宅”项目。
这是一个正在进行的私人住宅项目,也是一个让孙大勇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和童年的项目。屋面与地面无缝衔接的设计方式,使人们可以在屋顶种植蔬菜,让建筑与周围的田野融为一体,也让人可以享受回归田园的生活方式。这一夯土与木材构成的建筑,是孙大勇儿时记忆的展现。
同样将环境与建筑有机融为一体的还有达摩酒店,它位于北京房山区的西达摩村,传说达摩祖师云游时曾在此休憩,故而得名。因此在设计上,孙大勇希望建筑不仅能呼应村庄形态,同时在心灵上,能予人安宁平静。
大堂和客房隔河相望,中间由连桥相连,客人进入场地后能够充分体验优美的自然环境。建筑设计灵感来源于云南纳西族民居的建筑结构,底层为实体的石材结构,阻隔潮气和稳固基础外,让建筑与场地和村落形成一种连续性。
二层建筑采用木结构,轻便灵活同时也创造自然宜居的室内空间,整体建筑形态高低起伏,依山就势,而建筑的施工也是选用本地的石匠用当地石材手工砌筑,充分的体现了地域特征和在场的特点。
也许从这两个案例上,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从一个设计师的角度出发,对于当下生存环境、人类生命内核的省思。
老师您说对吗?
获奖作品给孙大勇带来了更高的声望,也让他更加坚定地走在生态型建筑的道路上。比较典型的,是2013年他与合伙人成立槃达建筑之初设计的鸿坤美术馆。
其仿生原型,是洞穴。
孙大勇幼年时,老家的房子是土坯房,它与大地结合起来,正像是一个又一个原始温暖的洞穴。“我对洞穴有一种天然的感情,在洞穴里能体会到深思和反省。”而洞穴正是人类建筑之初的那个源点,当人从洞穴中走出去,从一种“安全感”中走出去,去探索结构,去搭建房子,这何尝不是一场人类生存的革命?
“仿生,更重要的是生命,但不是物理层面,不是生老病死,其实还有更高的精神的信仰。您说对吗?”一年后再度与研究所的同学老师相聚后,孙大勇问戎安教授。
“当然。”教授回答。
而那从洞穴中喷薄而出的生命的张力,人的勇气、生活信念的狂想,便开始在孙大勇的心中腾跳着。
他意识到建筑从来都不是目的的本身,而是连接生命与外在的媒介。
鸿坤艺术活动中心
于是也就有了鸿坤这一建筑项目中的拱卷形式,它是对建筑的思考,也是对生命存在的思考。拱形的连绵与扭转,像极了生命的连续:没有一个瞬间突然戛然而止,只有在你生命离开、消逝的时候,所以整个过程中,就是一个切片,所谓的时间,也就是把真实的生活变成了切片。这只是连续性空间背后的一种规律吧,也是大自然的一种规律。
雪宅
而洞穴之后,延续仿生学的理念,发展出巢穴的概念。
“在这个基础上释放想象力,才诞生了几千年灿烂的建筑文化。”孙大勇回忆做紫薇酒店这一设计作品时说道。包括后来的“与鸟为伴”等项目,都是通过竹子、网架的形式,来实现“巢穴”般结构的展现。
紫薇酒店
地球是一个有机体,自然的有机系统是超越人类的创造力的,而且自然的多样性也超越人类的想象力。如果说人类的智慧创造了飞机,但是自然在没有人类之前就有了鸟;如果说人类发明了深海潜艇,但是深海二万里还有不为人知的生物;如果说人类发明了城市,但是非洲白蚁早已建造了比人类城市密度还高的蚁穴;如果说人类创造了美,但是每个人都知道美其实是自然的标配,无论是从细小的微生物还是到浩渺的宇宙,都展现了惊人的创造力……最后我们才发现,我们不过是这个星球上的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我们的全部智慧都在弥补我们先天的局限性。但是我们是否发现,局限性才是自然的本质,因为个体的局限性才促进了合作与共生,这样才使自然成为有机的整体。自然中暗藏的秩序指导着万物的生长和轮回。如果我们还要信誓旦旦的征服自然,结果将必然是人类自身的毁灭,
建筑是人类的第三层皮肤,仿生建筑并不是讲模仿生物的建筑,而是学习自然的智慧营造健康可持续的生存环境。如何用可循环的有机材料建造;如何创造更高效的系统协调复杂的功能组织;如何在极端环境中建造更安全的生存空间;如何高效利用可再生能源;如何使人类更有机的融入自然秩序,与自然和谐共生;……仿生建筑的目标是要创造一个新的健康、和谐和有序的未来世界。基于20世纪积累下来的生活方式探讨未来是悲哀的。我们曾经过度的消耗地球的资源,伤害其它物种,破坏生态环境。地球原本是一个良性循环的有机生命体,而人类就像是癌细胞一样吞噬消耗着原本健康的身体,在膨胀、侵噬和掠夺中走向毁灭。而解决这个问题的秘密就藏在自然本身,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学习、探索和揭密,而不是占有和破坏!
仿生建筑是孙大勇对于生态理解的一个面相。生态,还包含了多个层面:有传统意义上说的绿色建筑,偏重于强调人在其中居住的舒适性;有建筑材料的环保与可循环利用;有建筑空间与环境关系的联结;也有模块式建筑的发展。
模块,也是孙大勇一段时间以来研究的重要课题。他认为模块是未来解决资源、土地短缺的一个方向,也是未来老龄化严重、人力缺乏的解决思路。
“大家受制于对模块现在的误解,这也是因为过去的模块,没有完全和人的生活产生近距离的联系。今天的模块,有可能都只是框架,可以根据需求更新、用健康的材料加工、最好的技术完善。”
“互联网、人工智能在发展,未来的房子怎么可能不变呢?”
著名建筑大师。密斯范德罗提出“少即是多”的信条,在今天的环境下,孙大勇认为,“少”代表着节约时间和空间、材料和能源,用少的时间投入,少的空间占有,少的材料成本,少的能源消耗获得实用的效益。这同时意味着给他和其他生命留出更更多的机会,这便是爱,更是一种中国哲学中的中庸之道的诠释,也是他的建筑价值观。
是的,时代在变化,那个对于建筑有着不竭热情的年轻人也已经成为了一个稳重成熟有着更高使命的设计师。他从对具有视觉冲击力“辛辣作品”的喜爱,禅修般地走向文化与生命的涓涓细流。
2018年,孙大勇携团队受邀和荷兰OMA以及新加坡WOHA共同竞标了一个城市地标项目,同样是在麟角平台首次发布——太子湾超高层公寓。这一建筑延续仿生建筑的方法设计,原型来源于场地周边的棕榈树,他希望建筑是从自然中生长出来的,充满向上的生命力。
英国诗人John Donne有一首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孙大勇以此为灵感,希望利用建筑联系起来建筑背后的微波山和大南山,为居住在这里的人创造一个绿色的自然之岛,在社区中创造一座公园,用公园把社区、城市和自然联系起来,来缓解都市人的紧张与压力,为人营造一个健康的居住环境。同时每个卧室都能拥有一个270度的最佳视野,让人可以最大化的享受海景。
是的,建筑与人的联结正是如此紧密,它会潜移默化改变人的生活方式以及与他者的相处模式。在设计师对人本身的观照下,无论今天还是未来,我们都不会是“一座孤岛”。
冒昧地想:“大勇”,当父母称呼他名字的时候,想的也许是苏轼那句“天下有大勇者,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斗志甚远也。”
但是建筑、空间设计,可以承载如此之重之大吗?
比起“天下”,它何其微小?不过是让一个少年在深夜里辗转,想不出如何给父母设计出那套最满意的房子。
MINI 城市小屋
可偏偏就在一个建筑者最柔软的辗转里,我们的未来,也许正在开始改变。
小筑一宅,大筑一城,再大,筑一国家,筑一民族的文化与气节。
而毫无疑问,我们愿意将与未来息息相关的一切,托付给真正尊重生命的人,因为我们相信,最终正是他们,才会为了生命而至直至勇,去呵护,与捍卫。
孙大勇的礼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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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均归孙大勇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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